“我能实现你三个愿望唷。不管是什么,拿着那个小瓶子在那日午后来到森林深处寻我吧,你会看到那个小房子。”
在用木头做成的木头房子里,年迈的女巫咯咯笑了,露出并不怎么美观的牙,继续用着她的魔杖在那个散发黑色气息里的锅里头搅着。
那个瓶子,来自人鱼的肚子里。
女巫说着。
“这或许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了。”祖母依在树干旁,往上托了托她的小眼镜,慈祥的看着她身边围着的那群孩子。“但着或许并非是俚语一样的东西,孩子们,它大概是真的发生过。”她说着午后的阳光泄撒在她的身上,显尽温暖的感觉。然后,故事就开始了。
它讲的是一位杀了自己父母,名叫艾里亚的少年的故事,他在传说有人鱼存在的湖泊旁见到了一个可以许三个愿望的瓶子。
那个据说有人鱼存在的湖泊,故事里描写的在艾里亚眼中的是一片混黑色的,有半人类的尸骨陷入在岸旁的土泥里的,环境很糟糕的地方。但却在他死之后,由他人眼中看来是一篇湛蓝,环境优美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在拉斯维雅靠东北方向的森林的另一边。那就是原他们和以寻找草药为借口一起跟上来的年狐的目的地。
“听好了——。为了让来自别的地方的失忆的少年也能回想起来这块大陆的各种,我就好心的做一次解说吧!”
“特落斯特莱雅大陆一共分为【安德】,【拜伊斯特洛】,【亚杰安得】,【歌圣彼】这四个国家。而我们刚刚在的,啊,就是,我的小店铺那边,你最开始到达的地方,就是这四个国家的交界处,特落斯特莱雅大陆的主城,【弗蒂兰特】。”
“这种程度的话应该能听得懂吧?也就是说,无论是有关什么重要事情的宣判,或者是主宰者什么的,统统都居住在那个地方的一座城市。而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拉斯维雅的话,则是拜伊斯特洛城市与城市的交界处。”
年狐双手撑在座椅上微探身子,摆出年长的姿态。她似乎是真的相信了Spet正出的示意言论,无比自豪的将所谓的国名地名全盘道出。
但原到底有没有记住这都是后话了。
Spet隐瞒了原是从别的世界来的这个事实。原想到在之前,去见年狐的路上魔女用着十分认真的模样对他提议。
“原君,你是从你们那边世界来的这一点,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喔?”
“欸,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原君的天赋很大,而这个世界天赋的强弱就等于一切,能明白吗?虽然和力量无关,但是就这点而言肯定会被其他的坏家伙盯上。就像是灵气很大却手无缚鸡之力的通灵者被恶鬼盯上的道理一样。本身就可能回被很多人缠上,如果再把那件事说出来的话,肯定会造成大轰动了吧。原君你,被一群人围着这种事是很反感的不是吗?”
Spet快步向前,随后转过身来挡在原的前面,说的一板一眼。
“听好了,原君。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是为了帮助我才被我拉到这个世界的。所以,如果吸引了什么家伙的眼球的话,我会很伤脑筋,并且,会十分的不开心的。”
“魔女的报复可是很可怕的,所以永远,永远不能背叛我。要记住喔?”
这句话在原的脑袋里不断地重复。他现在并不知道所谓的背叛魔女和她口中的报复到底是指什么。
原认为“背叛”那种事情的真实性也只存在于电视上播放的警匪片里。他突然想到那个名叫《名字》的游戏里有关谜底是“背叛的男人”的一题,谜题是【以自己的意愿打破了和自己好友的规矩。】,原当时给予的答案是“毁约的人”。
“一般的代步工具就是利用车夫,不过多半都是靠徒步,运气好的话可以借助货车。毕竟有些地方就算让别人载你去也不可能嘛。再者,我觉得大家都是不怎么‘出来’的类型,所以一般有外城的,外国的,或者是旅行者就会感到特别的新奇......啊,拉斯维雅到了喔。”
年狐第一个跳下马车,原和Spet接在其后。晃了晃尾巴,小姑娘笑着冲着车夫挥了挥手说再见,并没有想要给其报酬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种地方的人更想要靠着双脚花上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形成到达目的地。花费了力气还得不到报酬的活,应该没有人想要干吧。
“拉斯维雅最令人惧怕和向往的湖泊,居民们把它称作为人鱼湖。也有人说那些尸骨是以往的猎手为了人鱼肉而捕杀人鱼造成的。那片湖就在森林的那一边。”
年狐一边抬手拨开遮挡自己视线的树叶一边讲解。
车夫将原他们带到的地方正巧是拉斯维雅的城门前,门前并没有什么守卫,以至于Spet先前还有好长时间在疑神疑鬼。
魔女和年狐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十分恶劣。他们从见到彼此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在以脾气处事,如果不是原这个第三者在,估计早就已经开始打得不可开交。
原突然感觉自己现在是在带两个感情极差的小学生外出郊游,而不是被一只寿命长达千年的,疑似是智者的被诅咒的狐狸带路去那个被说是【神明】曾经最崇尚的地方。
大概应该再前面加上个据说会更加准确。
原他们现在所在的森林就在离城门的不远处。再踏进城门之前就能看到类似是入口的地方。而在城门的里面,在森林入口的那边对着的,是一道被关死的门,年狐说那是通向镇里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道城门只是个进入森林里的捷径。原悄悄的在心里这么定义。
“喂,喂——!为什么狐狸会对外城这么熟悉啊?明明是被诅咒的存在的说。”
Spet抱紧原的胳膊紧紧黏在后面,她探出脑袋鼓起面颊,口气带着极为的不满冲着年狐质疑。
“那是因为拉斯维雅,我本来的家就在这个地方!魔女不知道路的话就乖乖地跟在我身后。求一求我的话,博学多识的艾琳妲大人勉强的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唷?”她似乎是得意起来,竖在头顶的耳朵抖了两下,尾音不自主的上扬。但是年狐之后便就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机呀,Spet。就像你刚开始就知道我是【年狐】这种家伙一样。魔女的心思我可是一清二楚。”
她说,音色远不及先前那样明朗,而到时带有威严的情愫在里面似的,年狐的压低了眉梢,就连神情也随之做了改变。
原仅是顺着她往后看的动作本能性的对上她视线,但却明显的感到一股压迫感。
就算是再不想参与到不属于自己的麻烦事里面,他也很清楚那股子感觉来源于何处。
一向嬉笑的孩子突然展现了威严的一面让人感觉不舒适是肯定的。年狐的这种感觉只持续到她话音落下,随后就恢复常态,笑嘻嘻的转了个圈正对他们,然后让出了路。她像是介绍的导游一样将手伸向另一边。用着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明朗的声线充满朝气的介绍着。
“欢迎来到拉斯维雅最令人向往和惧怕的湖泊。——艾茵拉斯人鱼湖!”
将父母杀害的少年跑到了传说中有人鱼出现的湖泊前,在岸边深陷泥土里的半人形的骷髅架子中找到了那个不知道是从哪儿出现的瓶子。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许愿瓶。
刚杀害双亲的少年颤抖着双手,对着瓶子许下第一个愿望。他见到了那位巫女。
只能接受三个愿望的瓶子,随着愿望的增加瓶内的血液愈来愈满。
必须要用血液来浇灌瓶子。巫女这么对着少年说。
三天后,达成愿望的少年的尸体在那片湖边被发现。他被夺去了所有他拥有的东西,死的一无所有。
“什么啊,人鱼湖,差不多也没什么啊。”
现在大概是正午时分。Spet抱怨着踢了一脚岸边的泥沙。年狐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半响她开口说了一句。
“明明是这么漂亮的地方,你看,蓝色的,很好看呀。”
“哈?蓝色的?你在说什么傻话。明明是丑死人的灰黑色!”配合着话语,Spet做出了一个相当鄙夷的表情。“原君看到的也是灰黑色的对吧?”
然后相当爽快的将话题抛给别人。
原顺着魔女的话将视线从面前的尸骨上渐渐上移,他微微偏头看向那边年狐口中“蓝色”的湖泊沉默一会后才从原先蹲着的姿势改为站立,张口淡淡回复一句。
“啊,是啊。”原说,
那片湖是非常,......丑陋的灰黑色。
和故事里描写的艾里亚眼中的湖泊一样,是十分深的色彩。甚至会产生里面会突然不断地冒出气泡,就像魔女熬制的黑暗药物一样的错觉。
原似乎是听到了年狐的笑声,他向着年狐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了对方笑意满满的面容。
“人类的少年现在看的话,当然是那种颜色啦!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年狐将双手背后,看向别处,嗯哼一声旋即将注意点转移到Spet身上歪了歪头。“但是魔女要是看到这种情景的话就太不正常啦”
“啊——!原君!看!我找到了一个瓶子喔?就在那边的尸骨里,卡在中间。”
Spet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年狐的话一般,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拿着一个玻璃瓶,冲着原像是要寻求夸奖一般挥动着手臂。
“欸——,不愧是魔女,真是中奖了!”
年狐蹦跳的凑过去,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小虎牙笑着夸赞。原过去的时候看见狐狸正在欢喜的摇着尾巴,就像是吃到了上好的甘甜葡萄一般。
“什么啦,这个?我只是觉得这种地方会有这种东西很新奇而已。”
“这个,可是故事中可以许愿的瓶子喔!真的啦。因为原君想要找到自己的天赋所在,所以会有【想要许愿】的基础,继而能找到这种瓶子不会让人觉得太过奇怪,但是,身为魔女的你平时也就无所事事度日,也有愿望这种事情真的是太令人好笑了!”
“什么啊这种歧视,就算是我也是有愿望的。一个十分伟大的愿望和目标,如果能成功的话,怕是所有人都没办法在挽回的注定事情。”
Spet将自己有关于‘那个愿望’的事情说义正言辞。完完全全想将其正当化的模样。但是否真的是正当的事情,原到现在都有些迷茫。
一种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做这种事情的疑惑和惘然。
原瘪了瘪嘴,轻叹口气,他看不透Spet的想法,于是便就选择远离。他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又看了看四周。原抬手揉了揉眼,他试图看出故事最后描写的那种湛蓝的湖美丽的光景,可现实看起来就像是故事在撒谎一样。
年狐说故事的真实性其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但是Spet却找到了那里面说的许愿瓶。——真实性不容置疑。
那么到底是怎样才能将湖看成蓝色的啊。这个地方,慢慢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肮脏的糊,灰色的天,似乎还有点儿湿润的泥土,一踩一个脚印。
“然后——!说是可以帮助原君才来到这种地方,线索呢?不管是名字还是天赋,别说就隐藏在这种地方吧?”
“拉斯维雅的曲子,可是以神秘作为卖点的吧?这片湖是葬歌,只需要将演奏者抓到就可以了。”
“所以现在问的就是到底要怎么抓才好啊?”
“许愿呀。”
“......什么?”
这次是原发出的疑问。
“许愿呀?这是将女巫引出来的唯一想法。都说了——只要对着瓶子许愿的话,就会出现在哪儿找到女巫的提示,只要找到女巫,就可以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但是,可靠性可不一定喔?”
“什么啊那是,既然不可靠的话就不要说出来嘛!”
“不是这个意思。女巫不一定会直接的解决你的问题。但是,绝对会对你有所帮助的吧?毕竟女巫又不是万能的神。如果直接向着【我想要找到我的天赋】就能和成功的话未免就太简单了。”
唔啊,谢谢。其实我一直都想这么做的额。
原将这句话吞咽回去,他有些心虚的将手插放进裤袋中。简简单单的找到回去的方法,他是这么想的。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对事情的接受有些太快了。他放学之后躺在自己的床上,玩了会游戏,想了想下午班级里那个受欢迎的女同学对他说的那段话,紧接着就看见了一名自称是魔女的女孩子从自己房间的天花板那边穿了出来,并向自己求助,之后就再一次回过神来就身处在这种世界。
充满了现实世界绝对不会有的物种的,异世界。
这么说过来,原甚至忘记询问自己过来这个地方的方法。他有些太过自在了。身在异地却完全没有陌生的异样感,这让原有些复杂,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现在才注意到这种事的这个事实让他这才感到一些怪异。他甚至没有太过的加以思考就顺着Spet的意思听她对自己世界和这边的世界的讲解,和她一起找到据说可以让自己想起来姓名的狐狸,并且似乎还答应了对方帮助她完成她的目的这件事。
自己似乎在无意识的时候和名叫Spet的魔女签下了不知名的契约。原将手拿出来,看了看手面和手背,试图寻找到可以证实这一点的迷之符号。
一切都有些顺利的过头。完全没有初来驾到的慌乱感,原甚至感到比这十几年来都要平静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自己必须要做这种事,或者说,自己本来就应该存在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对自身而言才是现实。
这么想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原放下手,思忖着这种想法的对与错,但没多久他就选择了放弃。
“只要顺其自然不就好?”末了他迟疑着说出一句,并成功的吸引了二人的视线。“只要许愿的话,不是很简单吗?啊,要怎么做?我的话,也是希望少些麻烦的步骤啊。所以是对是错以后再议也没关系吧?”
如果只是一个愿望还是有回旋之地的。原感到自己的脑中有个声音这么对他说。
年狐和Spet相互看了一眼,确定了对方的意思之后,双双冲着原看了过去。
Spet将瓶子递给了原。
“只需要握着瓶子,然后对着瓶子吹一口气,虔诚的,说出这样的台词。‘我想许一个愿望,请告诉我去哪儿才能找到您?’,故事书上是这么描写的。然后人类的少年......不,可能的话就连我们也是,会看到地面上出现的,可以找到魔女的指示。”
年狐介绍着,口气有些小心翼翼。她似乎在像原确认一般,而对方却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略显担忧的视线。双手捧握着瓶子。
“呃?”原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对着瓶口,轻吹了口气。
“......我想许一个愿望。”原说,面色有些不安,但还是努力的做出虔诚的模样,念出下面的台词。“请告诉我去哪儿才能找到您?”
年狐和Spet紧盯着原面前的泥地。就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地面渐渐地出现了一行字。两人惊讶的面面相觑。
似乎就连年狐在这之前也只是把这种事当做童话故事对待。
【去森林深处的木头房子,前。】
上面这样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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